循著老師的腳步走 

國小五年級上的是升學班,在那個年代稱為惡性補習,常有督學來抓,但緊張的是老師,絕對不是學生,所謂惡補大概就是少了音樂、體育之類課程,早上提早到校溫習功課,放學後再留下來2個鐘頭,繼續上課、考試、檢討,所以回到家往往是月兒上梢頭,尤其是冬天逆著北風騎腳踏車回家,對這群國家未來的主人翁,還真是莘莘學子,但回想起來還滿享受的。

同學當中第一名畢業的黃姓同學是留德的,現在還當著教授、院長,曾在報紙上、電視上看過他的蹤影,第三名畢業的顏姓同學當上高階警官,高速公路某段的大隊長,94年我參加他的告別式,真是天忌英才,第二名就是小時了了的我。

我們的老師一位是吳長德老師,他教我們國語,一位是郭央老師,他教算術,一直到現在能夠在兒女面前討論國文、數學,這得歸功於兩位老師。

我們的學校是鹿港鎮的鄉村學校-海埔國小,記憶最深的一個場景,某天學校要大掃除,教室前面的排水溝因為風沙大,好多污泥淤積,吳老師要小朋友面對排水溝,一字排開,每個人面前正好有一段責任區。

接下來這個場景影響我的一生,終生難忘。

吳老師捲起襯衫袖子(那是件淺藍色新襯衫,衣服還有燙過的摺紋),蹲在水溝前面開始用雙手把污泥挖起來,然後告訴同學說,大家像這樣跟著老師挖,我們把水溝清乾淨。

為經師易,為人師難,或許吳老師早已不復記憶這段往事,但他影響我至深,擔任彰化縣太極拳協會18年總幹事,我一直循著老師的腳步走。 2009/06/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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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年前我在部落格「記憶深處」寫這篇「循著老師的腳步走」,兩年後被老師發現,今年清明節回鹿港掃墓,突然接到吳老師的電話,心中不只驚訝,還相當悸動,都47年了,老師還記得我,老師的聲調一如往昔,總給人一種如父如兄關懷的感覺,在老師面前,心情也總是那麼雀躍。

這次電話中老師也提到黃、顏兩位同學,對於兩位同學的成就,老師顯得很高興。我就讀高中時年輕氣盛,某天放學欲搭公車回家,跟司機起衝突,鬧到站長室,剛好老師要搭公車到台中逢甲進修,老師看到這一幕,他把我拉出站長室,避免我跟站方出事端,這事老師現在還記得,戶口普查都在晚上進行,老師到我家普查時把這事告訴我父親,差點沒被父親叫起來再修理。

某天,老師說有事要回辦公室,要我們進行一場沒有監考人的考試,臨下課前老師回來,問說有沒有人作弊,還說老師就在教室外面從窗戶看大家作答,一時之間自首的自首,解釋的解釋,老師一直面帶笑容,自首的、解釋的老師都相信,也都沒有處罰,雖然事過47年,我仍然認為老師在搞心理戰。

老師做事從不含糊帶過,在五年級時重新教我們注音符號,這事在我記憶中相當深刻;那兩年我們都挨過老師的藤條,老師說:「你乎我打甲正慘!」,雖然挨老師籐條,一直到現在,仍然心存感激,總記得有時手心,有時手背,不管手心、手背就是挨打的手不能回抽,那時挨打的「價碼」是不一樣的,考彰化區100分及格、鹿港區80分及格、線西60分及格,少一分打一下,我考彰化區,難怪老師會說:「你乎我打甲正慘!」。

老師帶我們參加初中聯招考試,考試的過程已忘得一乾二淨,只記得第一堂考完,老師說「看你們筆停頓下來,我心裡就緊張」。

有天下雨,老師趕我們進教室,記得老師說是有核試爆產生輻射塵,還叮嚀近期要避免淋雨;417協會27期社區太極拳教練班進行成果驗收時也下起雨,我趕緊叫會淋到雨的學員到屋簷內避雨,那種感覺有點像老師急著要我們避雨的心情,恐怕輻射塵會傷害到學員。

(2011311,日本東北地區福島、岩手和宮城等3縣遭規模9.0強震襲擊,地震引發海嘯造成近1.9萬人死亡與失蹤,大水並灌進福島核電廠,釀成1986年蘇聯車諾比核電廠事故以來最嚴重的核災,數十萬災民被迫遠走他鄉避難。) http://www.nownews.com/2013/03/11/91-2912065.htm#ixzz2doXlwlwh)。

47年前的往事只留下些許蛛絲馬跡,依稀記得中午時分在教室後面池塘邊,坐在榕樹上與池塘中魚兒共進午餐,還有池塘對岸那間學校工友-老劉的柑仔店,依稀記得落下的藤條,卻已忘卻手上的痛,可在腦海永難磨滅的是老師的用心、呵護、無私的付出,師者所以傳道、授業、解惑也,我在老師對待學生的的言行舉止當中,感悟到老師內心深處的期待。100.04.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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